田明建传 Biography of Gunman Tian Mingjian (5)

第5章  越南赴死破愚忠旧观

田转眼已是血气方刚的男儿了，除了生活费外，他的工资全寄给妈妈管着，家信逐渐开始催婚了。

“儿啊，你好好读书，别担心家里，妈一切都很好，只是想抱孙儿了，妈给算过了，你的钱妈分文没动，够娶媳妇了，全家人都盼着你找对象了，你嫂子都快要生2胎了”。

田想着有些激动，但他还觉得男女之事可以再缓缓，他打算响应号召晚婚晚育，多看看这个世界。虽然北方苏联相安无事，但国境之南却还不时有枪炮声。

某天，他从军报上读到《越方又越境埋雷炸死炸伤我边防战士》，他是优秀射击能手，又是士兵提干，这些年全由国家养着，于情于理都可能随时出征沙场。对越南还击战虽在大部撤回，但我军仍在云南老山派驻重兵，各军区轮流来此实战演练。

果然，北京师部很快来函，命令他火速上前线，发挥射击特长，在云南老山与天津警备区及27军战友共组侦察大队。和吉姆互赠照片后，他随军踏上奔赴云南前线的火车。

到了云南文山县军营临战训练前，师长还立马进行了战前训话，“和平年代要珍惜实战机会，要学会敢打仗、打胜仗。经1984年炮战后，越南侵略者只留驻团级少量部队，但同志们万不可掉以轻心，晚上睡觉如果睡过了头，恐怕要到对岸做压寨夫君了哦”。战士们大笑。

然后是集体看新出的越战电影《高山下的花环》，年轻战士个个都以梁三喜和靳开来为榜样。当晚，还有中央文工团美女歌手献唱《血染的风采》，数千男儿摩拳擦掌、哭成泪人。
 
除了学习“缴枪不杀”等十句越南语战场喊话手册，战友们纷纷合照留恋，也各自写好了遗书。

“ 妈，儿明天就要上战场了，子弹是不长眼睛的，如果这次儿不幸牺牲，请把骨灰撒到淮河乌龙集，儿要一直守护你，来世再报你恩情。这一生进部队上军校，也出来看了一些世界，比起那些活活饿死的父老乡亲，我已经知足了”。

田当面说不来这些深情的话，但他绝对是孝子，每个月15元工资，除了买书外，月月12元寄回老妈，他哥13岁就和妈承担养家责任，田很愧疚，他想把回报转移到哥的下一代，他还在信里关心侄女的成绩，回家探亲少不了买一些糖果和小人书让她看。

田明建因军事素质高，在这群兵王中成了侦察大队副队长，常前往老山高地，守候雷达仪，防止敌人夜间偷袭。一般也不轻易出击，因为边境布满了双方各种规格、各个年代埋设的地雷。

这里热带山区旱蚂蟥咬得人钻心痛，有个月圆十年的晚上，战士们在高地哨所站岗时，突然一发炮弹落到山边，紧接着几十发子弹响起，离他们住处仅十米，田明建和另一河北战友，5分钟前还在那儿吸烟闲聊。

但没十分钟，只听到对面阵地数声炮弹巨响，各战友们顿时欢呼。原来敌人这一暗火也暴露了位置，并被雷达捕捉到，田明建立即率部快速扫射还击。

平时看战争电影觉得过瘾，但真上战场亲临肠肚打破，痛哭至休克情景，人们却可能更愿当逃兵，分秒间见生离死别，死者却可能在你上铺已睡了几年，或上一秒还教你水下抓鱼!



没人喜欢战争，但却时常被迫打仗，人类社会真是奇怪，中越之间更是让人琢磨不透。中越两党两国同志加兄弟关系好几十年，毛主席还说中国是越南牢靠的大后方，为何说打就打起来了?

战友们有次蹲在战壕胡扯，“小田，如果我半身伤残，后半生要躺在床上度过，你可不要手软，直接一枪绷了我，也不连累人照顾，不占有国家资源”。

“你以为你是小日本鬼子!傻子，为国家挺身而出，缺胳膊少腿了，当然得依靠人民养着”。

田明建倡议，“我们来个君子约定，就当拜把子兄弟，如果谁受伤了，其它战友就帮忙照顾家庭，每年看望一次，如果谁光荣了，大家就捐3个月工资”。大家都齐声叫好。

为了解决官兵们战场倦怠情绪，战士们轮流在文山州休息，有次他去团部寄信，发现那里竟能搞来钱都买不到的中华烟、茅台、红酒，干事们则七嘴八舌地私下议论，

“成都军区李副司令夫人，多个电话打到军里让调到文山城内，到时他儿子在后方既安全又能拿军功。算盘打得太绝了。”

 “可怜的就是农村兵了，脏活累活全顶着，冲在最前线流血牺牲，死了一张纸就打发了，家属们哭死，得不到什么好处，谁不是忍娘胎生下来的。我们村一个老红军，耳朵被炮弹振聋了，民政局一点抚恤都没有，长年在捡破铜烂铁。这种糟心例子还挺多”。

“是啊，电影里如果也能信，那军人待遇也得提高十倍才行”。

一年的老山轮战期结束，他个人和侦察大队分别立了个3等功，少尉升至中尉。田本人无事，但友部略有死伤，他们离开云南前，还到山下的文山州和昆明市看望伤员，还对缺胳膊少腿的十来个战友捐款帮助。

就在驻前线仅1个月时，却收到一封家信，“你姐生第二个孩子被计生干部扒了房子，抢走了家具”。他捧着勋章光荣急切返乡探亲，看到姐家里一片狼藉。

 “我要灭了你们这伙强盗，做着让百姓断子绝孙的勾当，简直比越南鬼子还可恶，比日本鬼子还坏，我们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，家人却在后方被恶魔欺负”，他平素冷静坚忍，并不代表着好欺负，他气得青筋暴露只恨手上没枪。

中国千百年来的农业社会家庭形态，男人为主要劳动力，农村几乎有不成文做法，谁家兄弟多谁家就当村长。河南属于中原地区，传统思想更深厚。

那时又没B超，哪怕没钱吃饭，生了男孩才甘心，超生游击队成了那个年代常见风景线。而计生政策到了乡镇，有钱的还是会变着法儿生，结果计生实际上成了政府官员生财工具。

但他不久发现，刮进几亿个子宫的计生风暴，不仅没停止，反而全面开花，每年都有几个团营连干部。因老婆多生1胎，被勒令降职或被转业了。但多数有钱有权人，想生照样生，家里坐三四个孩子也不嫌多。

田明建传  Biography of Gunman Tian Mingjian (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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